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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樣子,是打算裝傻到底了?

林清屏冷冷“呵”了一聲,“原來是你啊!”

聽不出半點感激或者感動,反而全是怒氣。

顧鈞成也是懵了。

這話是什么意思呢?

林清屏揚起頭,義憤填膺,“原來是你!冰天雪地把我從河里拖出來,就不管不顧扔在地上,扔給我一件破棉襖,我就能挺過來嗎?你怎么不干脆讓我凍死算了呢?”

顧鈞成被她罵得忍不住道,“我將你拉上來,本來是打算送你進村問問是誰家的姑娘的,但是,正好有幾個大嬸往這邊來,我想著,她們肯定認識你,比我送你回去挨家挨戶問快多了,而且,男女有別……”

想得還挺多!

林清屏瞪了他一眼。

“你……后來很冷嗎?”他打量著她,“身體不好,我們馬上回首都去,找個好醫生看看……”

“不用了!”林清屏道。

她并不確定自己多年不調是不是因為這次落水,重生回來后,她很注意了,而且有前世調理的經驗,自己也會早早就給自己買藥吃,情況比上輩子好多了,只是略有不規律而已,現在,她也一直注意著飲食調理和藥物調理。

“顧鈞成。”她看著他,眼神深邃,“繼續裝啊?”

“裝什么?”他移開目光。

林清屏點著頭,“行,沒事,那你繼續!”

說完,林清屏將門重重一關,出去了。

顧鈞成看著緊閉的門,陷入沉思。

但也只短暫一瞬,就開門追了出去。

而摔門大步出去的林清屏卻在走廊上和一個姑娘撞到了一起。

隨著那姑娘熟悉的聲音叫出一句“哎喲”,林清屏猛然一震。

竟然是前世她的弟媳——程沅沅。

她趕緊把人扶住,“你怎么樣?”程沅沅還懷著孕呢!

程沅沅抬起頭來。

一張年輕而稚嫩的臉。

稚嫩到,林清屏幾乎無法和記憶中的弟媳劃等號了。

每個女子,都曾有過這樣青蔥的年紀,天真與爛漫,生活,卻將她們生生磨褪了顏色。

“你……還好嗎?”林清屏看著眼前的程沅沅,穿著寬大的衣服,因為人瘦,看不出肚子很大。

林清屏可憐程沅沅,但一想到,寬大的衣服下遮著的是前世害死自己的侄兒,瞬間,心里又十分膈應。

“我……沒事。”程沅沅站直了。

林清屏便也松了手,她可以扶住程沅沅,但真的不想再跟上輩子的侄兒有半點接觸,哪怕,他現在還在程沅沅肚子里,只是個胎兒。

“你一個人來這……是找人嗎?”林清屏莫名有種直覺,她是來找自己的。

程沅沅看著她,打量,“你……”

“我姓林。”

程沅沅眼眶便紅了,“你是家貴的姐姐?”

好吧,真的是來找她的。

林清屏領著她回了自己房間。

這會兒鐘曉曉也回到房間里來了,程沅沅看了鐘曉曉一眼,欲言又止。

“我……我出去一下。”鐘曉曉明白得很。

“不,不用。”程沅沅馬上道,“反正……反正你們也都知道了。”

說著,眼淚就流下來了。

林清屏記得,在程家的時候,程家父母說立刻就去外公外婆那里把程沅沅接回來,看來行動很快,人真的接回來了,而且,還把真相告訴她了。

程沅沅紅著眼睛問,“林……姐姐,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嗎?”

林清屏點著頭,“是,你覺得姐姐會詆毀自己親弟弟嗎?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程沅沅搖著頭,“我不信,我不信的,他不可能是這樣的人,我不信……”

說完,把門一開,捂著臉又哭著跑回去了。

林清屏跟著追了出去,一直追下樓,就在旅館門口看見程家父母來了,一起來還有兩位老人,林清屏從遙遠的記憶里把這兩人的身份對上,是程沅沅的外公外婆。

四個人攔截程沅沅。

但程沅沅橫沖直撞的,失去了理智。

不知外婆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,她忽然安靜了,趴在外婆肩膀上哭。

而后,外公外婆便把程沅沅帶走了,程家父母相視一眼,唉聲嘆氣,繼續往旅館走來,在樓梯口,遇見站在那里的林清屏。

“林同志!”蔣麗萍眼睛都是腫的,顯然哭了很久。

于是,林清屏又帶著這兩人回房間聊。

原來,盡管程廠長和蔣麗萍把林家貴的真面目都告訴了程沅沅,程沅沅也不信。

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。

“怎么可能呢?他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呢?我不信。”

“他對我很好的,會給我烤紅薯吃,他自己都不吃。”

“他說他喜歡我,喜歡一輩子。”

“他還說,我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,他就沒喜歡過別的女孩子。”

林清屏聽著蔣麗萍重復著這些話,忍不住想翻白眼。

當然,他弟肯定不會吃烤紅薯啊!他從小就不喜歡吃紅薯,他在家都是吃最好的,什么時候吃紅薯變成幸福了?

還有,程沅沅肯定是他第一個女孩子啊!因為,別的女孩子誰會喜歡他?

蔣麗萍哭道,“聽她的語氣,好像哪怕林家貴真的是這樣的人,她也一樣會喜歡他,我這女兒,到底是中了什么魔,得了什么病啊!”

林清屏知道,這種病在后來叫做:戀愛腦。

有一種戀愛腦的癥狀是:哪怕這個男人吃喝賭,壞事做盡,只要說一句愛她,這愛立馬就能抵消所有的缺點了。

所以,治療這種戀愛腦也只有一個法子。

這法子還不一定湊效。

林清屏便跟程廠長和蔣麗萍交代了一番。

程廠長聽了后,點點頭,說了無數次感謝,和蔣麗萍走了。

兩人一走,顧鈞成就進來了。

這會兒鐘曉曉在,林清屏也不好和他鬧什么,只道,“愣著干什么?去辦事!”

某個隱秘之處,房間連窗戶都沒有,大白天地亮著燈,還是一盞不太亮的燈。

里面幾個人拿了撲克在玩,門上忽的響起了敲門聲,有人把門打開,林家貴在外面。

“怎么到這么個地方,也太偏了,我差點找不到。”林家貴說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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