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無雙快被氣笑了，如此厚顏無恥的傻逼，到底是怎么被坤靈天道選為氣運之子的？
她不欲廢話，正欲抽蒙鴻斬殺了她，一了百了。
不曾想坤靈天道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念頭，終于不再裝烏龜了，連忙跳了出來。
【手下留情！手下留情啊！不能殺啊！你若殺她……坤靈大陸會遭逢大難的……】
【狗屁大難，本尊給你扛著！】
【真的！我沒騙你！這人身上有大功德啊！】
姬無雙抽劍的動作生生停在了原地，【你說什么？】
【真的！大功德！大功德！大大大大的功德！！！】
電光火石之間，姬無雙想了很多很多，最終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道：【好，我知道了，不殺她就是。】
坤靈天道：【？？？】
不是？
它都做好了和姬無雙撕逼的準備，她怎么突然就接受了？
姬無雙自然不會將“真相”告訴坤靈，坤靈到底不是天瀾，它不會無條件支持她。
而此刻的戴芽肯定和當初的墨蘭衣一樣，都是她魄骨的“寄生者”。
如果說，墨蘭衣那邊是想用“一方世界的生靈”來污染魄骨，那么戴芽這邊就是用“天命之血”來污染魄骨。
三足金烏之后，的確是“天命之血”，若她魄骨的“寄生者”吞噬了三足金烏，這屎盆子可不得甩在“魄骨”頭上嗎？
而接下來戴芽的那些后宮，那些什么勞什子師尊、師兄、魔將、妖王什么的，肯定都是一方天命。
莫名其妙就背上了這么多條“天命”，姬無雙感覺腦門突突地疼。
她真的會謝：）
姬無雙深吸一口氣道：“牧轍，我只說一次，那些獵人是我殺的，不是四書仙門的人，你若是不信，我們可以請她的同門來問一問，當時她的師兄和同門都在，她會說謊，但她的師兄們可不會，你可信我？”
牧轍張了張嘴，欲言又止。
因為戴芽的師尊、同門們，都已經被盛國皇子殺死了，這是……死無對證啊。
但牧轍對上姬無雙清亮的眼神，腦中似乎被什么東西纏繞住了……
他的靈魂仿佛被一分為二，拼命被拉扯。
好糾結！
好糾結！
牧轍抬手捂著腦袋，正欲說些什么，就看到姬無雙勾唇冷冷一笑，慢慢抬起了……無情鐵掌。
牧轍：“！！！”
牧轍的后腦勺已經記住了被鐵掌支配的恐懼，他立刻立定站好，二話不說道：“晚輩自然相信前輩您！”
這一聲落下，戴芽感覺心中有什么東西崩塌了。
不！
不應該是這樣的！
戴芽睚眥欲裂，一邊落淚一邊道：“牧大哥，你、你為什么不相信我……我救了你啊，我們救了你啊……”
牧轍在說出這句話后，突然神臺空靈了不少，智商似乎終于在線了。
過去那些不清不楚的盲點，也終于露出了水面。
“戴芽你別忘了，我之所以被追殺，是因為前輩殺死的獵人之中有不少是仙宗和世家的人，那些仙宗和世家有特殊的追蹤秘法，他們肯定能找到誰才是兇手。
這也是為何后來我會被四面八方的人追殺的原因，因為我扛著睡得和……咳咳……昏睡不醒的前輩四處行走，才會被他們追蹤了。
如果真的是四書仙門的老祖殺了獵人，那些人為何不找立四書仙門復仇？為什么要追著我和沉睡不醒的前輩？這不是見鬼了嗎？
所以唯一的理由是，人根本不是你四書仙門殺的！當初救了我們的人，也不是你四書仙門！更不是你戴芽！”
戴芽：“！！！”
牧轍這傻子，竟然真的找到了其中的關鍵，戴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。
姬無雙微微一笑，拍拍牧轍的腦袋道：“嗯，不錯，有長進。”
牧轍被姬無雙夸了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，像一只滿眼都是“主人”的大狗狗。
“謝前輩夸獎！”
姬無雙眼神冷厲了下來，幽幽道：“牧轍，這種人渣欺騙你，害你淪落到這般地步，你還不有仇報仇，有怨報怨？”
牧轍當場愣住：“什、什么……”
“我讓你殺了她。”
姬無雙不能殺戴芽，就讓戴芽的后宮來殺，總之不能讓她活！
姬無雙可不想追在她屁股后面去解救其他的“戀愛腦”，等殺了她，她再故技重施，直接把魄骨吃了，大不了肚子痛兩天。
戴芽被姬無雙冰冷的目光看著，渾身躥起了濃烈的寒氣……
好、好可怕！
不行！
跑！
趕快跑！
戴芽趁著牧轍發愣時，果斷披上神隱斗篷遁走了。
姬無雙：“……”得，這下追不上了。
姬無雙無奈地看向牧轍，后者被她看得滿臉通紅，羞愧難當。
“對、對不起前輩……我……”
“得了。”姬無雙擺擺手，“我知道你在想，她雖然騙了你，但罪不至死對嗎？”
牧轍耷拉下腦袋：“我……她當時為我們落淚了，我想，她本來應該是純善的人……”
牧轍從小就生活在刀光劍影和惡意殺戮之中，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，每一步都滲透著算計、鮮血和死亡。
他無法否認，當初戴芽的眼淚，太珍貴了。
前輩一定非常討厭這樣的他吧……
他……
不曾想，姬無雙輕輕拍拍他的腦袋道：“無礙，深知黑暗卻選擇善良，這也是一種境界，在這方面，你比我更厲害。”
牧轍飛快抬眸，發現姬無雙眼神溫和，并無一點責備之意，一時間眼眶都熱了。
“怎么了？這么看著我？”
“我……”牧轍飛快垂眸，嗓音微微沙啞，“我只是想，為何前輩救了我們卻不現身……如果您出現了……就不會有這些誤會了。”
姬無雙輕笑：“我以為那是你們最狼狽的時候，你們應該不想讓人看到，所以就沒出現。”
牧轍聞言，心和靈魂都被扯得很痛很痛。
這一刻，戴芽的“眼淚”似乎褪去了那種附加的光芒。
這世上，怕是再也沒有像前輩一樣的人了……
她的善意，不動聲色卻直擊人心。
能遇到他，是他此生最幸運的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