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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晨。

  “嘩。”季平安捧起一蓬清水,打濕面龐,認真擦拭后心神下沉,清晰感受到一汩汩月光般的靈素隨經脈流轉全身。

  前夜他再次前往鏡湖,浸泡軀體后,體內淤積的藥力得以揮發,如同沖過一道臨界線,丹田氣海內,靈素已由氣態朝液態轉變。

  “公子。”小屋門開,黃賀拎著食盒走進來,“吃飯了。”

  說完,他欲言又止。

  季平安笑著擦擦手,將毛巾放在一旁,說道:“想問什么?”

  黃賀說道:“今天是分院最后一日了,您做好決定了嗎?”

  季平安頷首:“決定了。”

  黃賀松了口氣,他是真要頂不住壓力了,至于最終去哪里,他沒有問,反正公子去哪他就去哪。

  想來會選最好的金院吧,只是昔日拒絕了李國風,過去會不會有點尷尬?黃賀苦惱地想著。

  ……

  木院。

  此刻的樓閣內氣氛壓抑凝重,不多的幾名骨干齊聚一堂。

  所有人臉上都是愁云慘淡,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
  這一周來,木院過的甚為煎熬,起初只是招生受挫,想著從月考榜單后頭選幾個,好歹能填補人員空缺。

  哪里想到,形勢轉入白熱化,一名名談妥的司辰倒戈反水,其余分院近乎聯手狙擊。

  等關于徐修容將罷黜的消息傳開,更是人心惶惶,不要說新生不敢來投,連院內都人心浮動。

  以至于,眼見只剩下一兩個時辰,便要截止,可堂堂木院的名單上,竟空無一人。

  匪夷所思。

  昨晚,一封通知信函送來,說今日將召開議事會議,五名監侯盡須在列,更予以眾人痛擊。

  顯而易見,這個時候開會,是要趁機向徐修容發難。

  “監侯何時過來?”壓抑氣氛中,一名中年司歷難掩焦慮,“眼下形勢危急,我等如何是好?”

  另一名脾氣火爆,身材同樣火爆的女司歷猛地握拳,錘擊桌案,怒道:

  “這就是陽謀!從監侯受傷回來開始,小動作就沒停下,如今這幫人不再掩飾,徹底不要臉了。

  “若大家堂堂正正爭奪學子,我們眼下弱勢,找不到好的也就認了,可暗中挖角,甚至散播流言這等骯臟手段都使出來了,還講什么規矩?

  “要我說,直接打過去掀桌子。”

  話落,不少熱血沖頭的弟子應聲附和,群情激憤。

  中年司歷苦笑搖頭:“莫要說氣話,對方巴不得我們鬧事,反而可名正言順發難。”

  女司歷急得惱火:“可坐以待斃難道就有轉機?要不,我去強抓幾個新生來。”

  說著,霍然起身,就要去實施一般。

  這副急脾氣與其說是木院,倒更像火院星官。

  然而剛走出兩步,就猛地駐足:“監侯。”

  門外,一大一小兩個美人走來,正是徐修容與沐夭夭。

  身披墨綠色監侯袍服,臉蛋素白,鼻梁高挺,目光柔和的女監侯神色平靜,皺眉呵斥:“回去。”

  “監侯……”女司歷想說話。

  可以往脾氣柔和,待手下極好的徐修容卻冷聲道:“你也不聽我的話了?”

  女司歷氣咻咻地坐下了。

  掃視一群下屬、弟子,徐修容心下苦澀。

  對于院中境況,以及眾人的擔憂她如何不知?

  這一周她竭力試圖養傷,可收效甚微。

  或許……自己的確不適合擔任監侯了吧……她心中凄然,努力扯開笑容:

  “本侯這便去議事,有話回來再說。至于招生之事,不必勉強,也不要怨恨那些司辰,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,再者……不還有一兩個時辰才結束,沒準會有轉機。”

  眾人垂頭喪氣,心知肚明這是安慰之詞,氣氛陷入絕望谷底。

  徐修容同樣不抱幻想,她已明白,若無意外,今日之后自己或將失去監侯身份,但她還想最后為這幫下屬爭取個好前程。

  “師尊……”性格活潑,梳發髻的沐夭夭眼含憂慮。

  徐修容勉強笑道:“你也在這里等我。”

  說完,她衣袍飄蕩,化作一蓬綠色流光消失,眨眼功夫離開木院,抵達欽天監中央一座巍峨建筑。

  繞過門口一尊日晷,前方大堂上懸掛“議事堂”匾額。

  堂內。

  刨除閉關不出的欽天監正不在,其余四名監侯皆已到場,列坐長桌兩側,居中端坐首位的,是容貌清俊,眼眸深邃的李國風。

  左側,依次是水院監侯白川,與土院監侯黃塵。

  前者是一名身材高瘦,氣質陰柔,嘴唇薄而缺乏血色的青年,披水藍官袍,望過來時,目光暗含敵意。

  后者是肩寬魁梧,沉默寡言,氣質沉厚穩重的中年人形象,官袍呈土黃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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