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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元皇上掏出一個玉盤。

玉盤差不多人的巴掌大小。

玉盤上有一根金針。

這是負責遙控方向的。

這是青元特有的尋親儀。

要知道青元皇上有個異卵雙胞胎兄弟,可惜在出生時,二人因戰爭流年被迫分開了。

青元皇上的母親,也就是皇太后為此一夜白了頭。

日夜被病纏身,就連做夢都想找回這個孩子。

太監總管驚愕的看著尋親儀泛著幽綠的光,且上面的金針正在直直的,毫不猶豫的指著一個方向。

這個方向就是大朔的方向。

青元皇上把尋親儀收了起來,掀眼皮兒朝太監總管一瞥:“朕覺得,朕找到朕失散多年的親兄弟。”

太監總管喜極而泣:“那就恭喜皇上了,那我們的人……”

“繼續喬裝跟著吧,我看那小胖丫頭扣扣搜搜的,連個雞腿都護的跟個寶貝似的,這家子看來過得窮窮搜搜的,看看有什么能幫的,就幫吧。”他嘆氣。

在前頭的馬車內,正摳搜嗦了雞腿的小奶豆忽然頓住。

她慢吞吞的回頭,盯著后面的馬車,眼睛瞇得跟只小貓似的:這老頭的身上有好東西,我要把它奪過來。

奶豆子在西陵泡了一段時間后,忽然對玄大有興趣。

她東學學西學學,短短七八天的功夫學到的本事趕上人家七八十年學到的了。

掀開簾子,正好和青元皇上對視,她如同小狼崽子般的眼神盯的青元皇上一個激靈。

走走停停,走上了幾日,總算見到大朔的門臉了。

青元皇上從馬車上下來,背著手打量著,就跟領導視察似的:“大朔沒有我的青元富有,看著破破爛爛的。”

看鋪子,房子,嘖嘖嘖的搖頭:“不夠輝煌,都舊了,一點新鮮色兒都沒有呢。”

看百姓,看人,又嘖嘖嘖的搖頭:“穿的不夠奢華,有點土呢。”

大腿上猛地被拍了一巴掌,差點給他拍出關節炎來。

低頭見宵宵:“你嘖啥?嫌棄我家鄉啊。”

“沒有沒有,我這是發出了感動的聲音啊。”

“跟我走。”

離老遠便看到了哥哥們,舅舅們。

她蹦高高的擺著小手:“大哥哥小哥哥,舅哇,這這這吶。”

他們烏泱泱的走了過來。

奶豆子瞅著他們的臉又滄桑又憔悴。

“你們咋了?”她好奇地問。

“呃,呃……”正支支吾吾呢,奶豆子一下給自己找補了,拍了下小胖手:“啊我知道啦,一定是想我想的!”

行之言之他們打哈哈:“是,是啊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”

他們把大包小包的放回了家。

奶豆子精力充沛,一刻都閑不住,小手不大,裝的倒挺多。

她捧著摞成小山的禮物,走成了斜線:“快幫我開下門,我給外祖父外祖母帶了好多好多禮物。”

“嗷嗷他們一定想死崽崽啦。”

幾個舅舅還有哥哥們很有默契的阻攔。

“宵宵啊你剛回來,怪累的,等哪天……”

“不累!”斷了他們的話頭。

“你外祖父外祖母也得準備準備迎接你們啊。”

小奶豆忽然不說話了。

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,很嚴肅很認真的問:“家里出事了?”

“出事的是外祖父外祖母?”

“沒……”喔,這是打算不承認了。

沒關系,不承認有不承認的招兒。

奶豆子掏出定身符往他們身上一丟,禮物都不拿了,腳踩風火輪的跑了。

她翻墻進了孟家,發現孟家死氣沉沉,暗陰森森的。

管家老了十幾歲。

他看見林宵宵忍不住哭了出來。

奶豆子徑直沖進房間,就看到外祖父孟顯義老了十歲,一丁點人氣都沒了。

孟家人的定身符到時辰后,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。

“外祖父怎么了?”小奶豆軟軟卻哆嗦的小手抓著孟顯義的手。

瞞不住了,干脆說了,說話的是大舅舅孟云湛:“去世了……”

“在你娘親他們走的第二天,院子里忽然飛進來一只烏鴉,你外祖父不喜歡烏鴉,便用掃帚趕它,那只烏鴉忽然叨傷了你外祖父。”

“我們找了郎中及時處理了傷口,誰也沒把鳥傷當回事。”

“可沒想到……”孟云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:“第二天,就沒氣了,太醫郎中神醫都來了,都說無力回天了。”

“你外祖父死的時候,你外祖母就睡在邊上,她毫無知覺,萬分愧疚的她精神崩潰就瘋了,說是要找到救你外祖父的法子……”孟云湛心痛的喘了口氣:“緊接著你外祖母也不見了。”

他們流下了眼淚,孟知微情緒激動:“娘一個人能去哪兒?她現在生著病,會不會遇到危險?”

“爹這邊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了么?娘還沒見到爹最后一面啊。”孟知微的眼淚都快打濕地面了。

小奶豆看著全家子哭的跟李三娘似的。

她的小肉手扒拉下這個,扒拉下那個。

“你們哭什么?”

她的腦袋頂上冒著大大的問號。

“人還沒死吶,怎么哭那么早?”

她這話讓全家的哭聲瞬間停了。

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她:“宵宵,你說外祖父沒死?”

“真的嗎?”

“太醫都……”

奶豆子聳聳肩:“不信算了。”

她見屋里擠的滿滿登登的,便跑到了院子里。

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開始疊紙鶴。

眼前投下一片陰影,一看是短工老頭:“你來干嘛?”

“你家怎么了?”他在外頭就聽著里面鬼哭狼嚎的。

“喔死人了。”被帶跑偏的奶豆子隨口一說,忙著呢,哪有功夫搭理他。

短工老頭沖了進去,看到床榻上的孟顯義,再感受著尋親儀噗噗亂響的動靜。

他哭的比誰都厲害。

伏在床榻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。

好家伙,都把孟家人給哭懵了。

“這,這誰啊。”

“誒你誰啊,是不是哭錯地兒了?”

專注疊紙鶴的奶豆子都被吸引進來了。

聽著家里人紛紛疑惑短工老頭的身份,她忙擺小手:“我可沒叫哭喪隊的昂。”

又跑過去拍拍短工老頭:“你你你,你的工作范疇可沒有哭喪昂。”

短工老頭.青元皇上抹抹眼淚:“我不是在哭喪,我是在哭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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